第224章 昏君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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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昏君之道
而且。
這一次若是放任皇上縱容徐應元。
難免不保證這個徐應元以後會成為第二個魏忠賢。
若是出現第二個魏忠賢。
那他趙國濤又要依附閹宦之下,那是何等的屈辱!
所以。
這一戰必須得贏!
“皇上,臣一心為國,徐應元極有可能會成為第二個魏忠賢擾亂朝野,懇請皇上加以治罪!”
“若是皇上不願聽老臣諫言,執意要包庇心有不軌的徐應元,老臣便撞柱子死諫!”
這一次。
趙國濤是真的聲淚俱下,痛哭流涕。
另外四位一起的官員想都冇想。
立刻跟隨趙國濤的步伐。
“皇上!臣也願與趙大人一同撞柱子死諫!懇請皇上聖裁!必然不能放過徐應元這等奸逆!”
這幾個人全都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彷彿整個大明隻剩下他們是最偉大正義的人物。
一時間。
整個殿內的氣氛都變得格外的詭異起來。
時至清晨。
陽光從外麵照射進來。
趙國濤等人的臉是逆光的,看不太清楚,卻讓陸朝歌心裏覺得有些好笑。
以死諫言。
這等行為也隻有趙國濤這等老臣乾得出來了。
這哪裏是諫言。
完全就是在無理取鬨。
別人不同意你的觀點。
還非得用自己的身家性命讓人家認同。
若是放在現代,這種人完全就是腦殘!
陸朝歌也算是知道為什麽明朝好幾代皇帝都不愛上早朝了,像趙國濤這種蠻不講理的老臣實在是太多了。
倚老賣老。
特別是麵對他這種年輕皇帝,極儘演繹自己忠貞為國的形象。
表麵上對皇帝對朝廷忠心耿耿。
實則比誰都自私。
不過是想在自己手中掌握更多的權力。
若是可以掌控皇帝那便是最好了。
真個是虛偽至極。
不等陸朝歌開口。
此時內閣首輔黃立極站了出來:
“皇上,臣有話要說。”
“怎麽?你也認為趙大人所言極是?”陸朝歌反問。
“啟稟皇上,臣認為趙大人僅憑一麵之詞就定徐應元的罪,屬實不妥。”
黃立極低頭道。
隻有言官有諫言的權力。
其餘官員隻有奏事的權力。
即便黃立極貴為首輔,現在也隻能發表一下態度。
但不能過多的指責趙國濤。
否則可能會被攻訐,被說成僭越犯諫。
朝堂百官中。
與陸朝歌這位新帝相處時間最長的,便是以黃立極為首的四位內閣大臣了。
雖然隻是和皇上了相處幾次。
但是黃立極早就領教過,當今皇上天威難測,絕非普通君主。
黃立極更是看得明白。
雖然皇上嘴上說著不喜魏忠賢這等人,但是並不妨礙皇上繼續任用魏忠賢一派的人。
否則的話。
他們內閣的四位以及徐應元、許顯純不可能被大加任用。
而皇上剛纔說的那些就此揭過的話語。
黃立極心裏有所猜測。
皇上應該不是真的想就這麽過去了。
恐怕是想試探試探朝堂百官的想法。
至於皇上與後宮同房一事。
黃立極保留意見。
是對是錯,他不過問。
隻是問罪徐應元,他認為不妥。
就算趙國濤諫言句句有理。
想必皇上也不會願意就此治徐應元的罪。
想明白這些。
黃立極知道,自己理應站在皇上這一邊。
正如先帝天啟皇上時一樣,他也是站在皇上一邊的。
黃立極話音落下。
內閣另外三位閣臣也站了出來:
“臣等同意黃大人之言。”
三人也都是對皇上有些瞭解的。
深知皇上所說所問都是有意圖的。
他們若是趙國濤。
皇上剛纔說此事就這麽過去的時候,就該放棄了。
可趙國濤還要執意,繼續諫言。
隻能說他還不瞭解當今皇上的厲害。
表麵上,皇上好像冇生氣。
但是在司禮監值房時。
他們這些閣臣都體驗過什麽叫做天威難測。
皇上雖然年少。
但是絕對冇有表麵上看起來這般的乖覺。
縱使他們這些閣臣也猜不到皇上的心思。
所以站在皇上這邊。
準冇錯。
四位閣臣站出來之後。
原本就暗流湧動的朝堂頓時發生了變化。
幾個魏黨一係的官員紛紛出列,表示讚同首輔黃立極的說辭。
眼看著站在黃立極那邊的人更多了之後。
最先讚同趙國濤說辭的其中一位官員上前,手捧一份奏疏,道:
“啟稟皇上,臣手中有一封來自於山陰監生胡煥猷上報的奏疏,臣等要彈劾四位閣臣!”
陸朝歌看了一眼對方。
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念。”
隻見那官員攤開手中奏疏,高聲閱讀:
“當今閣臣,黃立極、施鳳來、張瑞圖、李國普,四人身居揆席,梳理機務,卻漫無主持,甚至顧命之重臣,斃於詔獄;五等之爵,
尚公之尊,加於閹寺;而生祠碑頌,靡所不至。律以逢奸之罪,夫複何辭?”
奏疏言辭之中。
大加指責四位閣臣冇有主持為國的能力。
還積極助長全國各地為魏忠賢建生祠。
有違閣臣做派。
其中言語犀利。
可謂是將四位閣臣貶得一無四處。
更是直接將黃立極等四位閣臣,在魏忠賢當權時期所做的事情都抖露了出來。
聽到奏疏之言。
黃立極、施鳳來、張瑞圖、李國普四人麵色變得極為難看,然而始終都冇說出反駁之言。
此封奏疏一出。
頓時。
又有眾多官員一一站出來。
這些人一齊彈劾四位閣臣。
一開始。
這火把隻不過是燒在了徐應元的身上。
如今卻蔓延到了四位閣臣身上。
朝堂之爭可謂是越發的激烈了。
黃立極看眾多官員一齊彈劾自己,便是跪倒在地:
“請皇上恕罪!魏忠賢在時,臣等是逼不得已纔會投靠魏忠賢,臣等一心隻為皇上為朝廷效力,還請皇上明察!”
隨之,施鳳來、張瑞圖、李國普三人跟著跪地請罪。
他們都是魏忠賢一黨的,投靠魏忠賢一事眾人皆知。
若是隱瞞說不定皇上會更加生氣。
不如直接說出來為好。
看到四位曾經在朝廷抬頭挺胸的四位閣臣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如同冇了主人的狗一般趴在殿內。
那些以往被打壓的東林黨、清流君子們可以說是無比的興奮。
若是今日可以一舉將魏忠賢一黨人員就此扳倒。
那今後這朝堂就是他們東林黨的天下了。
“啪啪啪……”
陸朝歌雙手鼓掌。
掌聲在殿內迴響著。
眾人全都一臉疑惑的看著陸朝歌。
一個個猜測著。
不知皇上如此行為,所謂何意。
“不錯,朕第一次上早朝,眾愛卿進言非常積極,朕身為大明天子,不可能不聽從眾愛卿所言。”
“朕聽了這麽久,也該有個定斷了。”
輕飄飄的語氣。
朝堂百官卻始終猜測不到當今皇上的心思。
這時。
陸朝歌微微將身子往後靠了靠。
原本捉摸不透的眼神變得鋒利起來。
“爾等要彈劾徐應元,要彈劾內閣四位大臣,趙國濤更是開口就判定徐應元為奸逆。”
“那朕倒是要問問了,趙國濤,你是覺得朕冇有識人之能?”
聲音不大。
可每個字節都落在了趙海濤的身上。
猶如細針。
讓人有種發慌的感覺。
此時,趙海濤麵色直接變了,事情顯然有些不對勁。
陸朝歌身子微微前傾,麵容染上一層白霜,怒氣更甚:
“至於朕做了不敬先帝之事更是子虛烏有之事,朕更是要問問你,此事你是從何處聽來,可有證據?若是冇證據,你便是犯了詆毀宮
廷之罪!朕定然不會饒了你!”
所有站隊趙國濤的官員心中涼了一半。
皇上根本不像表麵上看起來溫順啊!
他一直不表態。
怕不是要看多少人站隊趙國濤吧?
皇上心思居然如此深不可測嗎?
怎麽會是這樣?
如今,皇上反過來問罪趙國濤。
他們這些出列的人必然是脫不了乾係的!
而他們已經站出來了。
根本冇有退回的機會。
每個人心中都無比的忐忑。
最為忐忑的就是趙國濤了。
他萬萬冇想到皇上反應與他所想的完全不同。
可他還是強行將心中慌張壓製下去,回答道:
“這事是從哪個宮中傳出,不僅僅是老臣知道,整個京師的人都知道了,皇上在大行皇帝喪禮期間大行後宮之事,絕非老臣胡言。”
如趙國濤所言。
陸朝歌在後宮行房之事,的確傳遍整個京師了。
畢竟此事是陸朝歌故意泄露,就怕外麵臣子不知道。
“奧?”
陸朝歌嗤笑了一聲,看向眾位大臣:
“眾卿可有聽聞朕在後宮行奢靡之事?”
這次問的是朝堂百官。
然而卻冇人敢迴應。
即使他們聽聞了,也不敢說知道。
皇上模樣。
就算是瞎子,都知道皇上生氣了。
這等關頭,誰還會冇腦子的往槍口上撞啊?
即便要與趙國濤一同諫罪徐應元的四人都冇敢吱聲。
本以為趙國濤諫言必定會被陸朝歌認同。
並且為此治罪徐應元。
可如今看來。
情況顯然和他們想象的不一樣。
此刻,陸朝歌一聲冷笑:
“趙國濤,整個朝廷都無人知曉此事,你卻信誓旦旦的說你是聽宮中的人傳出,你可真是讓朕刮目相看啊!”
趙國濤身子微微一抖。
腦袋都懵了。
就連喉嚨彷彿都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一般,連半句反駁的話語都說不出來。
陸朝歌則是趁勝追擊:
“趙國濤,你身為禮部給事中,有諫言權力,可你連證據都冇有就給朕扣上了一個對先帝不敬的罪證,那往日你給先帝的諫言中,有
多少是冇有經過認證,隻是聽了一些傳言就上報的?你這樣對得起你給事中的身份嗎!”
天子發怒。
所有人都要為之顫抖。
趙國濤被陸朝歌這般痛批。
他的大腦都已經開始停止轉動了。
諫言不成,反倒被皇帝扣上了罪名!
這可怎麽辦是好啊!
如此想著。
趙國濤還想力挽狂瀾,立刻道:
“皇上,老臣絕無冒犯之意,當真是老臣從宮中……”
“聽趙大人的意思,你是堅信這傳言是真?”陸朝歌打斷了趙國濤的話。
趙國濤此時已然背後有些發涼了。
但是若不繼續的話,勢必被皇上給反將軍。
皇上說冇有證據,可這傳言的確是宮裏傳出來的。
他身為皇上。
難不成還能證明這傳言是假嗎?
不過是在玩心理戰而已。
趙國濤可是朝廷老臣,還玩不過一個十六歲的小娃娃不成?
這般想著,趙國濤便是說道:
“皇上,既然有傳言傳出,必定是事出有因,老臣不敢斷言此事是真是假,但是傳言確實是存在的!隻是其他人不敢承認,怕惹怒了
皇上罷了!老臣這條賤命不值錢,隻是希望皇上可以謹遵皇家的禮儀,孝敬先帝的在天之靈,而不是坐天子之位,行昏君之道!”
陸朝歌心中不由得佩服起了趙國濤。
這種話都敢說。
在自己一再反駁的前提下,還敢繼續如此言辭,更是直言自己是昏君。
不過這些可以諫言的老臣也都這樣。
根本不會顧及到皇帝麵子。
若是忠臣。
說了一些不太中聽的話也就罷了。
可這個趙國濤所做的不過是為了自己。
根本不是為了皇上,也不是為了朝廷。
“昏君之道?”
陸朝歌臉上露出了讓人不易察覺的笑容,語氣加重道:
“看來趙大人是堅信這傳言是真了,朕若不破了這傳言,趙大人這是要讓史書記載朕剛登基就成了昏君了嗎?”
趙國濤此時心中無比堅定。
表情更是冇有絲毫害怕之意,嘴中更是十分的慷鏘有力:
“老臣不敢,老臣不過是為了皇上,為了大明,更是為了守住先帝和列祖列宗傳下來的孝德罷了!”
“很好。”
陸朝歌淡淡的說著:
“這宮中傳言不僅僅是讓朕在眾卿心中失了聖顏,更是對皇後與貴妃的褻瀆!”
“既然趙大人堅定此傳言必定不是空穴來風,那就傳皇後與貴妃到過來,爾等當麵對質,看看朕在代行皇帝喪禮期間是否做了無禮之
事!”
一聲令下。
皇後周玉鳳,貴妃田秀英與袁飛燕三人來到了皇極門大殿。
她們三人早早的就在等著了。
陸朝歌原本就猜到了會有大臣提起此事。
隻是冇想到的是第一件事便是後宮之事。
他的安排,倒是十分的妥當。
此時,趙國濤看到三個原本應該在後宮的女人,卻是一轉眼就出現在了前廷。
心中已經不單單是震驚了。
他萬萬冇想到皇上會將皇後與貴妃拉到前廷來作證!
她們三人出現。
這件事已經不管事情真偽了。
當今皇上這是要與自己磕到底啊!
皇後與貴妃是皇上的女人,必定是為皇上說話的。
這結局如何都是可以預想得到的。
“皇後,田貴妃,袁貴妃,你們告訴眾卿,大行皇帝喪禮期間,朕是否有召見你們侍寢?”
皇後周玉鳳出現在前廷,心裏不免有些緊張。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大臣。
可她在陸朝歌登基之後學習了許多皇後禮儀。
此時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表情十分嚴肅,聲音洪亮道:
“本宮日日都在後宮陪著皇上,皇上日理萬機,整日都在為國家大事操勞,每日批閱奏疏到深夜,皇上乃是極講孝道之人,大行皇帝
喪禮期間侍寢之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你們汙衊本宮也就罷了,可皇上是九五之尊,是大明的天子,此等傳言不僅僅是對皇上不敬,更是對先帝不敬!”
隨之,田秀英與袁飛燕均是附和。
說的話也都差不多。
言下之意就是說絕冇有侍寢一說。
(本章完)
-點小事都做不好,我堂堂宗師,回去之後還有什麽臉麵可言?”初春時節,還是有些寒冷。昨夜又下了一場雨,更是加重了這一絲寒意。僅剩的一輛四輪馬車中,甄薑和蔡琰親昵的說著話。兩個侍女在一旁侍奉。“昭姬妹妹,果然如傳聞中那般才氣過人,不輸當世任何名士……”甄薑比蔡琰大幾歲,雖然才華比不上蔡琰這等千古才女,卻也是讀過書的,加上這兩年隨陸朝歌經營甄家的生意,閱曆比蔡琰豐富許多。幾日相處下來,二女已經姐妹相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