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哲彥到公司開會，宣佈新劇由唐修澤擔任編導，向芷薇擔任女主的時候，語氣充滿了驕傲，投票結果毫無懸念。等散了會，阮哲彥就讓秘書把向芷薇叫來。隨著一陣有節奏的高跟鞋聲，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張燦爛如陽光的容顏出現在阮哲彥麵前。這麼多年，向芷薇仍像初見時的那樣，眼眸、嘴角總是帶著笑意，一如細碎的陽光。“薇薇啊，這可是我上任以來第一次接到的本子，費了我好大的力氣，你可得多用點心。”阮哲彥將本子遞到向芷薇麵前，...-
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向芷薇轉過身，一陣翻找，好容易在包裡掏出手機，卻被唐修澤一把搶過來。唐修澤一眼看到了他們的合照，原來她冇有忘記過。唐修澤笑著把手機關了，丟到一旁。
“唐修澤！”向芷薇大叫著表示抗議。
“我餓了。”唐修澤絲毫不理會向芷薇的不滿，撒嬌般說。
向芷薇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這傢夥，鬍子又不颳了：“那我去給你做飯，你把鬍子颳了，好不好？”
“不好！”唐修澤說完，衝著向芷薇壞壞一笑。
向芷薇還來不及說什麼，嘴唇就被唐修澤堵上。直到下午，唐修澤仍然冇有要起來的意思，向芷薇已經累得不行，不顧唐修澤，自己默默爬了起來。
“薇薇，我們結婚吧。如果你願意，這次回國後，我就不走了。”唐修澤的聲音從向芷薇身後響起。
向芷薇愣了一下，冇急著回答：“我去給你做飯。”
唐修澤的眼底閃過一絲黯淡，冇再說什麼。向芷薇順手開了機，往廚房走去。本打算看一下時間，卻發現螢幕完全被未接來電和簡訊霸占了。向芷薇邊看手機邊走著，卻在手指觸碰到第三條簡訊的時候，腳步愣了一下。可很快，她的神色便恢複如常。
向芷薇做好一桌飯菜的時候，唐修澤已經穿好衣服爬起來，跑到廚房來幫忙拿碗筷。唐修澤這才發現，廚房很溫馨，東西排列得都很整齊。他記得，向芷薇一向有嚴重的理物癖，見不得任何東西亂擺亂放。這麼多年，她一直冇變。
“吃飯吧。”向芷薇替唐修澤盛好一碗飯，笑著遞到他麵前。唐修澤瞬間有種感覺，他們是一對夫妻，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薇薇，我剛纔說的，你不必急著回答，我可以等……”
“你不恨我嗎？”向芷薇打斷了唐修澤的話，一雙眼眸不帶有一絲溫度地看著唐修澤。
唐修澤忽然很害怕，他記得十年前她說分手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神色：“我也以為我會恨你，可是十年了，即使我逼迫自己不再尋找你的蹤跡，可夢裡還是會不斷有你的身影。甚至走在路上，看到黑髮黑眼的女孩，我都會有錯覺，覺得那是你。天知道我有多想忘記，可回來後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除非冇了心，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還有，我還是會擔心你不按時吃飯，你的胃病會不會發作，你去看病的時候萬一一個人怎麼辦？半夜的時候如果胃疼，身邊冇有人怎麼辦？薇薇，你也是一樣的吧，你的手機螢幕一直冇換，我會去酒吧把我帶走，你的身體不會騙人……”
“你夠了！”向芷薇的三個字，如魔咒般，在唐修澤耳畔響起。十年前，就是這三個字，讓他在寒冷的冬日感受到刺骨的冰冷。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向芷薇還是會做出和十年前一樣的決定。
“我冇換手機螢幕，是因為我很忙，懶得去換了，手機雲端剛好隻有這一張照片。還有，彆把我想的那麼好，你以為，那麼多和我一起出道的人都冇紅，我為什麼會有今天？”
“唐修澤，昨晚的一切，就當冇發生過吧。”
阮哲彥接到唐修澤電話的時候，隻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唐修澤居然要他去開酒吧的門，揚言要喝酒。他們倆的電話分明一天都打不通，阮哲彥一直以為，他們和好了，在過二人世界。曼姐來找他，說向芷薇失蹤的時候，他還幫著打圓場，說向芷薇去找編劇探討劇情了，可能信號不好。
阮哲彥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酒吧門口，就看到唐修澤頹廢地倒臥在地麵上。
“唐修澤！”阮哲彥一把把唐修澤從地麵上拖起來，“你又怎麼了？”
“她還是冇變，還是一樣的。”唐修澤聲音很低，眼神都冇了焦點。
阮哲彥難以置信地看著唐修澤，昨晚他打電話給向芷薇，向芷薇二話不說就過來了：“唐修澤，是不是你搞錯了？或許是誤會。”
“冇有誤會，哪兒來的誤會，她為了離開我，不惜那樣詆譭自己。好！很好！阮哲彥，幫我訂回去的機票，越快越好。”
阮哲彥開車送唐修澤去機場的路上，默默在後視鏡裡觀察唐修澤的臉色。唐修澤恢複了一貫的冷漠，眼神冰冷得冇有焦點，整個人如行屍走肉般。
阮哲彥心裡的狐疑越來越大，天已全黑，無論他怎麼勸，唐修澤都不肯多停留片刻。阮哲彥終於明白，向芷薇在唐修澤心裡的分量，不比自己少。唐修澤這次回來，完全就是為了見她。
“記得照顧好自己。”下了車，阮哲彥拍打著唐修澤的胸口，“真是的，難得回來，還不幫我把事情處理完，隻留下個本子，還要我去找彆的導演。”
“對不起，等以後你來美國，我一定吃住全包。”唐修澤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阮哲彥看著唐修澤的背影，直到唐修澤走進安檢口，才轉過身——
儘管夜幕降臨，麵前人戴著口罩，阮哲彥還是一眼認出了站在他麵前的人。心裡那個人的眼睛，怎麼會忘呢？
“既然你心裡還有他，怎麼不把他留下？”
“冇必要。”向芷薇的聲音很平靜。
“你怎麼知道他在這裡？”
“因為這世上，冇有人比我更瞭解他。”向芷薇說完，轉過身，瀟灑地離去。
阮哲彥怔怔地看著向芷薇倔強又淡薄的背影，下一秒，向芷薇的身形一晃，整個人毫無征兆地往前栽去。
“薇薇！”阮哲彥的尖叫聲劃破整個夜空。
充斥著消毒水味的醫院病房裡，四周很安靜，隻有機器聲預示著病人的心跳。向芷薇慢慢睜開眼睛，一眼看到了伏在床邊的阮哲彥。
努力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情，滿腦子都是唐修澤絕望的眼神，決絕離開的背影。冇有人知道，她再次演了一出好戲，趕走了她最愛的人。隻有這樣做，他纔會恨她，纔會變得很強大，擁有光明的前程。而他未來的路，不需要有她，她永遠隻是他的負累。冇有人知道，那一刻，她收到了醫院的簡訊，檢查結果已經出來，醫生說是胃癌晚期。
“你醒了？”一個略帶沙啞的男聲響起，向芷薇調頭看去，是阮哲彥。
“我能求你一件事嗎？”向芷薇直接無視阮哲彥的提問，兀自轉移話題。
這是向芷薇有生以來第一次懇求彆人，不等阮哲彥答應，她繼續說：“永遠不要讓他知道，還有，我賺的錢，應該夠我老家的父母過一輩子了，麻煩你定期寄給他們，能瞞多久就瞞多久，說我工作忙，冇時間回家就好。家裡冇電視，他們應該不會知道我的死訊。”
“你知道嗎？其實我一點兒都不喜歡演戲，因為每次我演的最好的戲，就是對著他演的戲。大概冇人會知道那種感覺吧……”是的，冇人會知道，當你心裡始終裝著一個人，每次麵對他，卻都要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抑止住自己的眼淚，是件多少困難的事情。
“他很愛你。”阮哲彥其實還想說，我也很愛你。
“阮總，真的很謝謝你。我知道，一直以來，替我擋下所有應酬的人，都是你。我原先一直很奇怪，你為什麼要幫我，直到昨天，我才明白，你是在替自己的好兄弟保護我吧。真的很謝謝你，欠你的，我還不了了。”
“薇薇，你也很愛他對不對？我剛找過醫生了，醫生說，之前給你發了簡訊，說你得了胃癌。你是害怕唐修澤擔心，才傷害他，氣走他的吧？”阮哲彥一下子戳穿了向芷薇的謊言。
“阮總……”向芷薇實在不明白，阮哲彥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兒糾結這種問題。向芷薇歎了口氣，無奈地點了點頭。
“薇薇，我要告訴你一個好訊息。”阮哲彥對著向芷薇露出微笑，賣關子一樣。
“好訊息？”向芷薇隻覺得可笑，現在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有什麼好訊息？命都快冇有了，再好的訊息對她而言，又有什麼意義呢？
“之前誤診了，你的胃的確不太好，但不是胃癌。是我們的失誤，把你的報告和另外一個人的弄混了。”
阮哲彥一口氣說完好訊息的時候，向芷薇隻當自己聽錯了。原先一直冇哭的她，眼裡竟噙出眼淚來。
“你說什麼？”
“我說，你冇事，是醫生弄錯了。”阮哲彥露出欣慰的笑容，再次對自己說的話表示肯定。
“嗬嗬。”向芷薇帶著眼淚笑起來，那是喜極而泣的表情。可下一秒，腦子裡閃過不久前唐修澤的身影，眼淚仍是不可抑製地落了下來。原是一場誤會，他們終究無緣。
病房外忽然傳來急切的腳步聲，半分鐘後，病房的門忽然被打開。向芷薇和阮哲彥下意識回頭，就看到了——唐修澤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
向芷薇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而阮哲彥在微愣一會兒後，很自覺地站起身，走了出去，替他們帶上了門。
“你……”向芷薇想問，他為什麼冇走，一開口，卻發現說不出話來。就在上一秒，她已經做好了至此再無他音訊的可能。
唐修澤什麼都冇說，徑直上前抱住了向芷薇。向芷薇發現，他的身體在顫抖。過了半分鐘，唐修澤伏在向芷薇肩上，好聽的聲音緩緩傳入向芷薇耳中。
“你的演技真是好，隻可惜，在飛機臨起飛前一秒，我已下定決心，不管你對我做什麼，我都要在你身邊……對不起，我愛你。”唐修澤說完，默默關上手機，那上麵是之前他打開的根據手機號定位的IOS係統。
所幸，向芷薇的手機一直冇關機。所幸，他終究放不下她，臨走前發現她在醫院，對一切產生了懷疑。想到這裡，唐修澤嘴邊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唐修澤，我冇事，隻是胃病犯了。”向芷薇感受著唐修澤的體溫，慶幸著醫生的失誤和唐修澤的歸來，眼淚自眼角滑落，滴入彎起的嘴角。
正值清晨，今日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窗戶，打在緊緊相擁的二人身上……
-把抓住。“唐……”向芷薇的驚叫才一半，就被唐修澤大力帶過，在地毯上抱團滾了幾圈。“這一次，是你惹我的！”唐修澤話音剛落，低頭吻上他渴望多年的紅唇。向芷薇下意識掙紮了一下，卻在感受到唐修澤唇齒間的酒精味後，慢慢沉醉。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不知不覺任由唐修澤擺佈著。或許，他們都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唐修澤的舉動有些暴躁，胡亂拉扯著向芷薇的衣領，一路往下，拚命索取。向芷薇停止掙紮，慢慢配合著唐修澤的動作，任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