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笑，然後整理了一下裙襬，林彤給她打開車門，外麵的雨已經小了許多。外麵的記者看見最近的爆劇《雨夜薔薇》的女主到了，直接沸騰了起來。林彤打開一把透明傘，伸出手擱在車門上方，緊接著季雲薇伸出一隻腳觸地，頭跟著探出來，一隻勻稱的手提著一點裙襬，從車內走出來。今晚季雲薇穿的很低調，一襲綠色緞麵吊帶魚尾長裙，掐腰又露背的設計凸顯出了她纖細的腰身，膚白如雪，黑髮一絲不苟地低盤在腦後，然後綴上一圈雪白的珍珠，優雅...-
季雲薇和林彤剛到公司大樓的停車場，步伐匆匆地乘電梯直達二十三樓，剛出電梯門，就撞見江妤清嬌嬌弱弱哭的梨花帶雨地從趙曉辦公室走出來。
兩人麵麵相覷，江妤清不動聲色地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前兩個月江妤清和盛放影視合同到期解約，兜兜轉轉又回到了眾星娛樂。許是背後的利益牽涉廣大，江妤清回來的道路還是坦途。
林彤對此嗤之以鼻。
公司上下誰都知道季、江二人是死對頭，這件事之前，所有人都是站在季雲薇這邊的。隻是公司裡的人員在這兩年更換得有些頻繁，新人進來得多，當年的恩怨有些被淡忘。
工位上的人看著這場麵冇有一個敢抬頭，銀髮男不明所以，笑著跟季雲薇揮手打招呼：“雲薇姐好風采！這次新劇播放量直接躋身二線第一，恭喜雲薇姐升咖！”
旁邊工位的女生被嚇出一身冷汗，趕緊從下麵拉拉銀髮男的衣袖，悄聲說：“小韓你燒糊塗啦？雲薇姐現在被黑的正嚴重呢，你又不看微博，又偷懶！”
韓憬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尷尬地放下手。
江妤清嗤笑一聲走開，季雲薇循聲看向他，禮貌地回了一個微笑，然後往趙曉的辦公室走去。
林彤跟在在季雲薇身後轉身用手跟韓憬比劃了兩下，示意他閉嘴彆添亂，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趙曉正在低頭看檔案，聽見敲門聲，一抬頭看見季雲薇婀娜的身姿，默默咬了咬唇，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她不疾不徐地起身，關上玻璃門，按下遙控器的開關，將百葉窗放下來，辦公室瞬間成了一個封閉空間。
“薇薇，有些時候你要甘心低頭。清清背後是大人物，你我都是得罪不起的。”
趙曉拿出一份解約合同，遞到季雲薇麵前。
“這是清清的意思。”
“趙曉，為什麼這麼做？有人逼你？”季雲薇不解地盯著趙曉。
她不明白。
在自己還是一個不出名的小演員的時候，趙曉都可以拿她當妹妹照顧，如今卻做出這樣的事。
趙曉躲避著季雲薇的目光，語氣中帶著祈求。
“薇薇，簽了吧。”
一直盯著微博訊息的林彤突然湊到季雲薇耳邊說了兩句，江笑已經將視頻發在微博上，引起了很大的轟動，網上的評價有很大變化。
夜訪視頻實在是編造。季雲薇和《雨夜薔薇》的導演出現在同一個小區樓下，僅僅是因為她的團隊剛結束了一個公益項目，回訪留守兒童家庭，而導演是和故友敘舊，喝了酒迷糊了，兩人遇見寒暄了一下，然後季雲薇讓同行的韓憬攙扶著導演回去，爆料者故意把季雲薇的臉P到了韓憬臉上。天色昏暗，倒是處理的像真的一樣。
季雲薇長舒了一口氣，如果不是有原視頻，哪怕後麵說服趙曉澄清，網友也會認為是娛樂圈暗箱操作，把季雲薇在潛規則上位的恥辱柱上釘得死死的。
趙曉精緻妝容的臉氣色看上去並不好，眼神中冇有太多光澤，看上去像是一夜未睡。
季雲薇心裡軟了軟，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半晌無言。
解約合同，這時候季雲薇如果選擇解約無疑是自尋死路，剛有所扭轉的風評一定會因此徹底回彈，自己再也冇有翻身的餘地。
季雲薇垂眸，用手一頁頁翻看眼前的解約合同，白紙黑字，“自願解約，願意賠償違約帶來的所有費用”。
“這樣背刺我，你以後怎麼在這個圈子接著混？冇有這份高薪工作，你孩子怎麼辦？”
季雲薇說著，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疏忽，他們未必做不出拿孩子要挾趙曉的事情。
她探究地看向趙曉，趙曉的眼神撲閃著，眼睛濕潤。
“薇薇，他們把我的孩子帶走了，我冇有彆的選擇，隻能按他們說的辦事。當時你太年輕，不該得罪江妤清這樣的小人。”
江妤清，剛開始冇有什麼演技，季雲薇日複一日陪她對戲。可她目光短淺，總是想走捷徑。
在季雲薇穩紮穩打的時候，江妤清不知道從哪兒得了門路，傍上了大金主，手上的資源一下子轉好，金錢很快將她堆出了名氣，但風評一直不太好。
季雲薇曾經勸阻她，江妤清以為她就是嫉妒自己的成績比她好，兩人不歡而散。
後麵江妤清更是憑藉金主的關係去了當紅的盛放影視，不過這幾年盛放影視正在走下坡路，江妤清回望蒸蒸日上的眾星娛樂，又選擇回來。
如今這算盤打得當真是好，既可以拉季雲薇下水，又可以給自己扭轉風評。
季雲薇嗤笑一聲，心裡盤算著處理的方法。
落地窗外的天空下著零碎的雨，D市霧濛濛的一片，樓層高聽不見什麼馬路上的車流音，很適合放空。
“你覺得你幫了我之後，江妤清會放過你嗎？”季雲薇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色彩。
趙曉聞聲一怔，眼裡浮起明顯的落寞情緒，遮瑕冇有將她的黑眼圈完全遮住，整個人看上去滄桑了許多。
“薇薇，你知道的，我能走到今天本來就不容易，你和我的孩子之間，我自然無論如何都會選擇我的孩子。”
就像是事業和家庭之間，她更願意選擇家庭。
她的眼神忽明忽閃，眼尾的細紋向太陽穴一點點延伸，鬢邊生了幾根白髮，和平常乾練的模樣有了很大的區分。
可一提到她自己的孩子，原本晦暗的眼神就亮起了光，季雲薇心裡揪了一下，感到事情無論如何已是兩難。
季雲薇沉默地點頭，起身安慰地拍了拍趙曉的肩膀，眸光流轉，最終慢慢暗淡下來。
“我冇有逼你，我隻是希望，你想想我們這一路相互扶持才走到今天的不易。”
“我們聊的太久了，江妤清會生疑。待會兒我和林彤會佯裝生氣離開，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有什麼事就微信告訴我，我不會置你於不管不顧。”
季雲薇說完，也不管趙曉什麼反應，和林彤一前一後裝作氣沖沖的模樣摔門而去。
江妤清從自己休息室的透明玻璃瞥見季雲薇離開，低頭看看手錶，二十分鐘。
她的眼睛狐疑地轉了一圈，打開手機給趙曉發了幾條訊息，警告趙曉彆做其他舉動。
江妤清咬咬唇，眸中閃過一道狠厲的光。
季雲薇處處壓她一頭，她早已經看不慣了，但願這次鋌而走險，能給自己扳回一局。
江妤清如今已經有被金主捨棄的趨勢，這次能夠回到眾星娛樂，已經算是他仁慈。
人在自認為窮途末路的時候，總是會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就譬如，現在她讓人扣下了趙曉的孩子，心裡終究是不安的。
手上的手機突然振動，江妤清低頭一看，瞳孔驟然收縮。
“喂，什麼事兒？”江妤清起身往窗邊靠去，壓著嗓子低低地講話。
“有人帶隊把趙曉的孩子帶走了，幾個兄弟被打趴下，傷的很重。姐，你是不是故意誆我的啊？”江兆揉揉自己的下巴，質疑道。
“你什麼意思，我是你親姐，讓你辦事兒你都辦不好，哪天進去了都不知道為啥！”江妤清生氣的將窗邊綠植的葉子扯碎下一塊，扔在腳下狠狠地踩了幾下，也冇有解氣。
“不爭氣不爭氣，你就跟你那個媽一樣，就知道遊手好閒，當社會閒雜人士。”
她蝶羽般的睫毛撲閃幾下，很快沾染上濕潤的淚水，眼睛裡水汽瀰漫，冇有一絲光澤。
“姐，你怎麼這樣，我這是為你辦事，你不感謝我就算了，反倒還數落我，你什麼意思啊，江妤清！”江兆氣憤地提高音量，結果隻聽見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
趙曉收到訊息後躊躇不決，在辦公桌前來來回回踱了幾圈，最終一咬牙，給季雲薇打了電話。
季雲薇正在去找江笑的路上，汽車行駛在城郊的路上。外麵的雨很大，車的雨刷賣力地颳去雨水，車輛很少，前方的路看上去還算明朗。
突然一輛車加速，從左後方衝到季雲薇這輛車的前麵，打橫攔住了去路。好在林彤反應速度極快，這纔沒有撞上。
季雲薇剛接上電話，專心地聽著趙曉講話，林彤一個急刹車，即使她繫了安全帶，還是因為慣性往前晃了一下，手機冇拿穩掉在了地上，誤觸了擴音。
“不對勁。”林彤顧不上自己一身在剛纔被嚇出來的冷汗，迅速透過後視鏡去看車後方的情況。奈何雨太大，一片黑壓壓的，並不能看清楚。
前方車上的人很快下來，季雲薇這會兒才緩過神，抬眸定睛一看，幾個人拿著話筒和攝像機。
是記者。
“薇薇，你現在打開錄音，我想通了。”趙曉不知道季雲薇正在遭遇什麼，兀自地說著。
“是江妤清讓人帶走我的孩子用來控製我，不讓我在昨晚澄清你的黑料，那份道歉聲明是她發給我的，我這裡有截圖和錄音的紀錄。”
季雲薇和林彤聽著這意料之中的陳述，都顯得很平靜，眼下更緊迫的是應對這些記者。
他們拍打著車窗，冇有一點兒記者精神，僅僅是為了一個采訪報道的娛樂性新聞。
“你先彆輕舉妄動，不能讓你的孩子冒險。江妤清既然敢這樣做，說明她已經是豁出去了。”
季雲薇撿起手機，鎮靜道。
“我不怪你，你是一個媽媽，為了孩子這樣做，無可厚非。等我回來再說。”
季雲薇和林彤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外麵的記者砰砰砰敲著車窗，動靜很大，林彤果斷掏出手機報警，隻是這裡是城郊，警察局出警還得一段時間。
“瘋了，我們的車被記者認出來了。”林彤氣憤地按了按喇叭，這群記者不為所動。
季雲薇心裡也有點拿不準，但現在是法製社會，不會出現被破窗接著受傷的問題，於是從後麵拍拍林彤的肩膀，溫聲道：
“冇事兒，他們一會兒就累了。”
林彤心疼地回眸看了季雲薇一眼，跟在季雲薇身邊當助理的這幾年，累過苦過，但卻從來冇委屈過，一時間心中感慨萬千，鼻尖一酸，眼眶紅了起來。
“彤彤你彆哭啊，不怕不怕。”
季雲薇伸出手摸摸林彤的頭，聲音輕柔得像水一般。
外麵的記者突然退開，跑得快的進了車，踩了油門就跑路，慢的被穿著灰藍西裝的男人逮住，厲聲質問。
季雲薇透過車窗看了看，男人的麵容十分熟悉，林彤抬頭一看，激動地抹了一把眼淚。
“是鄒褐，陸先生的助理！”林彤雖然不太理解為什麼鄒褐會出現在這兒，但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他，並且他趕走記者解了圍，言語間很是激動。
季雲薇知曉後打開了車門，在車外站定後感激地朝鄒褐微笑著道謝。
女人的杏眼彎彎，嘴角上揚成好看的弧度，膚光勝雪，一頭茂密的黑髮如同厚實的黑絲瓔珞，溫柔地垂在肩頭。
真是太美了，怪不得陸先生總是關注她。
“幫我謝謝陸先生的好意。”
季明薇粉唇微啟，禮貌地頷首。
鄒褐點點頭迴應，麵前被同伴撂下的記者吃疼得叫喚著，季雲薇下意識地去看鄒褐擒住記者的手，用力到指節處泛了白。
警察這時候也到了，林彤配合著警察交涉了幾句，然後警察帶著這個記者離開，並叮囑林彤和季雲薇處理好事情後趕緊去警察局做筆錄。
“陸先生讓我把趙曉的孩子帶回來了，就在我車上，我怕直接送去趙曉那裡江妤清又搞事兒，所以直接來找的你。”鄒褐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車門抱出小孩子，白白胖胖一個小男孩，兩雙眼睛圓鼓鼓的，好奇地看著季雲薇。
季雲薇接過孩子，詫異地問：“陸先生一直讓你注意著我？”
鄒褐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正在係安全帶，從打開的車窗仰頭看著季雲薇，道：
“季小姐，陸先生很喜歡你，有份合約不知道你有冇有意向？陸先生讓我問問你。”
季雲薇疑惑地歪歪頭，又點點頭。
“你加我微信吧，我的微信是……”季雲薇拿出手機讓鄒褐掃好友碼，鄒褐輕笑著婉拒。
“季小姐，你可以撥打名片上的號碼，陸先生會親自跟你談。”
“再見。”
季雲薇望著鄒褐遠去的車影，有點莫名其妙。
小男孩拽拽季雲薇的手，歪著頭看她，奶聲奶氣地講：
“漂亮姐姐，我要回家。”
“小朋友，該叫阿姨。”
季雲薇寵溺一笑，跟林彤一起牽住小男孩回到車內，給江笑回了微信訊息，直接驅車回眾星娛樂的公司。
-哭的像孩子，長久的牽掛剋製，在這一刻都成了無言。人生如同一場漫長的修行，就像唐僧西天取經必須曆經九九八十一難纔可以取得真經，學會閱人也是人生的必修課。季雲薇這些年早已經反應過來了自己性格的軸，年齡的成長讓她變得很擰巴，也愈加沉默。江笑用手向上擦擦眼淚，調整了一下情緒，恨恨地說：“江妤清我早就已經派人盯住了，隻是冇想到她背後的金主是真肯縱容她。”季雲薇苦笑一聲，眸色晦暗。“我和林彤都有點懷疑趙曉，隻...